第(3/3)页 “是我们先来的!” “明明是我们先来的!” 青丝寨众女与地载帮子弟各执一词,场上气氛重又紧张起来。 陆青青想起刚才季怜月的叮嘱,冲着叫得最凶的几名弟子吼道:“出门在外诸事从简,你们不会轮流去客栈休息吗?咱武林中人些许露宿有何不可,如此娇贵,你们学的武功都是花架子么?既是这样,这武林大会不来参加也罢,赶紧收拾好东西,回家歇着去吧!”边说她边向四下巡视,被她看到的地载帮弟子不由挺起胸膛,摆出一副勇武姿态,青丝寨众女也不甘示弱,生恐被她小觑了去。 此话讲得正是时机。季怜月赞赏地看了她一眼,和缓地说道:“露宿街头倒也不必。虽说客栈住不下,城内还有不少寺院,我可帮忙去借宿,必让大家都有地方可住。” “青丝寨的姑娘们怎能去住寺院,要住也得住姑子庵吧。”围观的人群中忽然有人怪笑。 “何必那般麻烦,咱们武林中人向来是强者为尊。不如让双方斗上一场,赢者入住客栈,输者滚回家去。” “就是就是,何必多言,直接打上一场,岂不痛快!” 有好事者在旁连声起哄。 季怜月看了最先说话之人一眼,沉静地说道:“些许小事哪里用得着动武。若真有恩怨,大可到擂台上见真章,也可让天下英雄做个见证。在此处打打闹闹,岂非如街头把式般,让人看了笑话去。”说罢,他示意众人向后看去。 众人回头,身后不远处,一队盔明甲亮的官兵不知何时悄然来临。数十人分站四周,隐约形成阵势,将客栈大门团团围住。 为首的是名浓眉大眼的方脸汉子,本靠在墙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,见众人看来,露出雪白牙齿森然一笑,将手一摆。众官兵立刻腰刀半抽,虎视眈眈。 此时场内余留者大都是江湖中人,或多或少有些犯科把柄。旁的不说,江湖之中何人不曾打斗过,又有何人未曾伤过他人。见官兵如此,心存起哄闹事者心生惧意,更有几人左右顾看,寻思着退路。 季怜月冲那方脸汉子点了下头,将目光转回场内,诚声说道:“两位帮主想来应知,长安城位于天子脚下,管理非比寻常,犯了任何规矩者,那是定要依法处置,寻不得半点儿私情。如果因当街打斗这等小事而被抓入牢内,进而错过了武林大会,岂非得不偿失?” “讨厌啦,谁乐意跟这些糙汉子动手。”莫蓝水怯生生地从袖口抽出条蓝底白纹的绣花帕子,向季怜月挥了挥,“人家不过是想找公子讨个人情,帮姐妹们找个躲避风雪之所罢了。沈帮主这群大男人就不能让让我们这些小女子么?”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,几名地载帮弟子心生不忍,若不是帮主就在身边,几乎忘记立场,想要替她开口求情。 沈得厚但闻鼻间飘过一缕淡淡香气,不禁变了脸色,急忙示意弟子们闭气后退。青丝寨主哪里会是娇弱女子,那是以一手毒功名震黔中、数一数二的人物! “仅是躲避风雪,城内这样的地方倒有不少。”季怜月不慌不忙地抽出玉扇摇了两下,玉扇发出一声清鸣,“莫寨主若是不想住在寺院,在下可帮忙寻找民居借宿。” 玉扇之下,香气完全消失。沈得厚肃然起敬:传闻玉扇公子一身正气,玉扇能克制邪功,如今亲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 莫蓝水“哼”了一声,板下脸道:“公子总是这般一本正经,好生无趣。”她自恃貌美,向他示好,他竟视如不见。于是她不甘心地借众女之势二次挑逗,他仍是无动于衷。暗恼之下,她使出毒功,却被他以玉扇淡然化去。众人面前,她虽并未使出剧毒,但能将毒气化解得一丝不剩,除去玉扇是件宝物外,其一身内功应是深不可测。不知不觉间,她已连攻三次,却全都铩羽而归。此人始终不动声色,定力之强常人难极,而且竟是软硬不吃,令她无计可施。 季怜月合拢玉扇,目光沉下,言语之中首次带上了锋锐,“有些事情本就无趣,而我以为,做无趣之事总比做那不该做的事情要好上许多。你说对吗,青丝寨主?” 听他直呼她为青丝寨主,莫蓝水不由眼皮一跳:这是在威胁她啊!对他用毒终于惹恼他了吗? 终于迫他动怒,她的心情竟有所好转。甜笑一声,她恢复了妖娆,“想不到玉扇公子竟可在长安城里呼风唤雨,又有官兵撑腰。罢了,奴家今日便任凭公子处置了。” 季怜月不理会她言语中的暗示,转头对沈得厚道:“既然莫寨主一介女子都毫无意见,想来沈帮主也不会过于计较。” 沈得厚恭敬说道:“一切听凭公子安排。”他本因季怜月是陆正宇的女婿才听他吩咐,经此一事,对其本人已然信服。 刘夏凉带着官兵站后观看,见如此收场也颇感满意:要教武林中人不去武斗,那简直要比叫野马不跑、鹰不高飞还要困难。因此官府与江湖暗有一线默契,若非触及底线,些许江湖争斗往往容忍迁就。而一般黑道就算闹得如何厉害,也很少做出过线之事。如今这件纠纷能不动武的结束,全亏有这位季公子从中周旋。 他正待收队离去,却听季怜月冲他唤道:“刘名捕,请暂且留步!” 刘夏凉微诧转头。但见季怜月快步走到他的面前,深施一礼,“昆仑无别门季怜月有礼了。我曾听四师弟说起,刘捕头于他有仗义执言的相助之恩,季某在此谢过。” “公子言重了,些许小事不足挂齿。”刘夏凉还了一礼。 “刘名捕高义。”季怜月直身相望,诚声说道,“现季某还有一事想向刘名捕求助,还望应允。” 刘夏凉挑眉奇道:“不知季公子所求所事?” 季怜月指了指遥望二人谈话,一派好奇却止步不前的沈得厚与莫蓝水,说道:“刘名捕久居京城,不知能否为那两帮人马安排合适的住宿之所?” 刘夏凉心下一笑:刚才听他言词凿凿,还以为有何神通,却原来是在打他的主意。不过此事不容他推托,当下爽快答允。 事情已了,客栈门前看客纷纷散去。距此不远的茶楼上,也有两位不同寻常的看客相辞而去。二人俱是富家公子打扮,一位胖如稚童,一位胡服英武。 待那胡服公子离去,侍立在胖公子身旁的随从恨声说道:“女人就是女人,被人三言两语就说得怕了,竟然不曾动手。好好的一场帮战大戏,被那名书生搅黄,不如属下找人去教训他一顿?” 胖公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,目光随杯中茶叶浮沉,“不,这位玉扇公子倒是个难得的人才,不妨想办法拉拢过来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