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徐子瞻却把脸一肃,“练舞如练兵,不能守时者,不配在我手下练舞!” 他的声音极为沉冷,秀美的脸上一派严正,竟隐约散发出肃杀之气。本是喧哗嚣闹的校场,因他一言,突陷静寂。 练舞如练兵?这句话倒是新鲜!银霞不由对这位徐大师来了些兴趣。 “听见徐大师说的话了没有,还不快把门关上。”温慧转头对庄丁令道。 大门合起,被阻隔于外的女子拍门大哭。痛悔之音声声传来,令闻者心有戚戚。 徐子瞻的目光转向校场,刚才还叽喳如雀的舞姬们忽然噤若寒蝉。他昂首阔步,登上高台。所经之处,舞姬们如纷纷惊鸟,退让两旁。 高台之上,徐子瞻扫视过全场,威严开口:“我是徐子瞻,从今日起就是尔等教习。尔等应该听说过,温府的贺寿舞需要百名舞姬,然而此处却有二百余人。故此,尔等当中,必会有半数以上被淘汰。欲留之人就必须奉我为帅,遵我号令,否则的话现在就给我出去!”说罢,他极具气势地朝大门一指。 全场鸦雀无声。 停了片刻,他再次开口:“不以规矩,不能成方圆。既然无人离开,那我先声明一下规矩。我的规矩是:基本功不过关者,不留!着装不合规范者,不留!学舞不用心者,不留!我不管你们有何来历背景,在这校场之上,我就是你们的主帅,你们是我手下的兵卒。违我命令者,一律不留!” 数个不留之后,他凤目含威地再次扫视过全场,提声喝问:“都听明白了没有?” “听明白了!”全场舞姬齐声回答。能通过温慧初试者,均非泛泛之辈。虽有人心生胆怯,却大都跃跃欲试。 “现在开始基本功测试。” 从高台边退开数步,徐子瞻的身子霍地向后弯去,做出标准的下腰动作。接着一个软后翻,他撑地立起,双臂如燕般展开,右腿缓缓地举过头顶。停了一会儿,他身体前倾,右腿向后甩去,后背如弓般仰起,脚尖触头,凝顿不动。 他所做出的动作,虽都只是舞者日常修习之功,却刚柔并济,进退有度。似有一首无声之曲,伴之起舞,响于在场众人心间。 一番动作过后,他轻盈收式,口气平淡地说道:“依次到台前做上一遍。做不到的,现在就给我自觉离开。” 台下舞姬一片骚动。数名混水摸鱼者,黯然离开。其余舞姬被温慧编成八列,在台前顺次演练。 高台之上,徐子瞻逐排查看。他的眼光十分挑剔,凡动作不准者,皆被他一一指出。随着他的手指,台下温慧令庄丁,将人请出。一轮下来,一下子淘汰了五、六十人。 上午匆匆而过。 午饭后,乐师奏响曲乐。徐子瞻示范了一首练习舞,令留下的舞姬仿跳一遍。此一轮下来,乐感不佳或节奏不明者又被淘汰了二十余人。 银霞跟着做了一遍基本功和练习舞。她自小习武,功底扎实,这些动作自然难不倒她。而高昌族向以能歌善舞著称,简单的练习舞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。 郑明秀居然舞功不弱,与银霞一同过关,二人被编于一队。 两轮下来,天色已晚。 徐子瞻整队训话:“今日规矩未立,便先饶过尔等。从明日起,尔等须着舞装前来,且提前把妆画好。做不到者,就不必来了。舞者连一身行头都弄不整齐,你以为是街头卖艺的乞丐吗?” 郑明秀对银霞偷偷吐了下舌头:徐大师这是在说你呢。 银霞对她眨眨眼睛,将头一昂:不就是画妆么,这个我会! 散队之后,二人回到客房,桌上已摆有热气腾腾的饭菜。过不多时,有丫环为俩人送来同款舞裙及画妆用品。整套舞裙从里到外皆为崭新,画妆用品也是一应俱全。 郑明秀爱不释手地把玩,不禁感叹:“芸凤斋的舞衣,莲香阁的胭脂,虽是制式,但这些东西算下来也是价值不菲啊。这温家还真如外界传闻般,即富可敌国,又出手大方。” “富可敌国是真,出手大方却是未必。”银霞不屑地把温家之物扫到一旁,“依我看来,不过是在收买人心。” 郑明秀歪头看她,“姐姐似乎对温家观感欠佳,难道他家曾得罪过你?” 银霞不欲多言,便说道:“我只是对徐大师的说辞不满。不少域外之人来到中原演舞,许多有才华之人因无声名,只能街头卖艺,凭何被他说成是街头卖艺的乞丐?他当他是谁啊!”她本是随口说说,说到最后一句之时,却真的对徐子瞻起了反感。 “姐姐大概有所不知,徐大师是一位有真本事的人。他麾下弟子各个名满京城。虽然他人是严厉了一点,但那也是严师出高徒嘛。” 银霞“哼”了一声,不与她争辩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