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因为他俩面前的这位妇人,不仅是名义上的皇太后。 更是实质上的大明女皇。 他俩算是看出来了,李明带兵出征,就由杨太后负责看家。 凡军国大事,二位宰相在达成一致以后,还须得到太后的首肯。 太后和家臣,形成了稳定而微妙的互相制衡关系。 加上李明亲自设计的、复杂精妙、除了他本人无人能驾驭的官僚体系,直接避免了一方独大的可能性。 这才是李明敢放心御驾亲征的政治基础。 至于杨太后能否起到牵制房玄龄、长孙无忌两条老狐狸的作用,李承乾和李治不知道。 但他俩知道,只要杨太后有这个心,他俩多半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…… “呵呵,你们不必如此拘束。” 杨太后捂嘴微笑,开门见山道: “李明特意交代过,务必保护皇族的周全,尤其是二位‘生命安全’。” 真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恐怖的话,两人闻言,哪敢放轻松,身体绷得更直了。 交代完了该交代的事,似乎是感到气氛有些凝重,杨太后换了一个话题: “二位在平州住得可习惯?说来惭愧,如二位所知,大明的皇帝陛下并不是一个喜欢讲究排场的人。 “所以,皇族的居所可能未必有太极宫那么堂皇,还请二位见谅。” 杨太后还是说得保守了,这里的住处何止是“没有那么堂皇”。 和太极宫一比简直是寒酸。 以至于她自己都没好意思自称“皇宫”,只是笼统地称之为“居所”。 李治还是反应快,立即答道: “与民同甘共苦,颇有汉文帝之风。我们的父皇最是推崇汉文帝。” 杨太后对这个满分答案微微点头,道: “居所虽小,但平州很大。二位若是不嫌弃偏远,可以在城内多走走、多看看,领略与关中不同的风土人情。” 李承乾注意到了这句话里暗含的意思: “母后是说,吾等可以出入此地?” 杨后掩嘴微微一笑: “何出此言?二位当然可以自由出入。阿兕子来平州的第二天就满城转悠了。” 两位老哥惊讶地互视一眼。 难怪,这几天都没怎么看见李明达的人。 那姑娘还真是……随遇而安啊! “谢母后,谢李明……陛下宽大为怀。” 李承乾诚恳地一拜。 确实,他现在的衣食住行虽然远比不上在大唐时那般排场,但和大明本身的皇族——也就是李明和杨太后——基本是平等的。 他甚至还享有一定程度的人身自由——虽然,不必多说也知道,暗中一定又很多暗哨在“保护”着他。 对一名亡国之君来说,对一个本应上刑场的期货死人来说,能有这样的待遇,夫复何求? 不好说李明这么做,是出于兄弟手足之情,还是纯粹没把他俩放在眼里、压根没觉得两位哥哥会对他的家庭帝位构成任何挑战。 但是从结果上看,总还是双赢的。 “二位何必如此见外。”杨后温婉地笑道: “我们都是一家人。” 不管这句话是否出自真心,李承乾和李治仍然大受触动。 僵硬的氛围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,三人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。 “居然还有这件事,韦珪变成了这幅样子?” 杨太后捂着嘴叹息。 李治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,作沉重状: “是啊,自从那天与母后惊鸿一瞥以后,韦姨娘便时而颐指气使,仿佛是天地的主宰一般;又时而卑微怯懦,如同最低贱的蝼蚁。 “好像两个灵魂,被囚禁在一副躯壳之中似的。” 听上去,似乎李唐皇族内部又经过了一系列的宫斗,韦珪是斗败的一方,被整成了精神分裂。 也是,在确定李承乾、李治的生命威胁被解除以后,韦珪岂是他俩的对手? “竟然还有此事,真是令人扼腕。” 杨太后感到真诚的惋惜,就像看见路边被马车碾过的死猫一样。 “看来你们来到平州之后,还是发生了不少事啊。” 李承乾立刻接上话茬: “儿臣发现,平州的气氛相比我们初来乍到时有些变化,百姓似乎在忙碌着什么。 “难道在我们来到此地以后,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?” 对于这个问题,杨氏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: “与韦妃失心疯相比,并不是什么大事。” 话已至此,李承乾和李治便不好多问了。 他俩还是很有比数的。 不论杨太后嘴上说得再好听,但是双方心里都很清楚,他俩只是俘虏。 身为俘虏,如果乱打探人家的军事机密,那就不礼貌了。 就在两人以为谈话到此为止的时候。 便听得杨后淡淡地补了一句: “我们只是,准备铲平晋阳而已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