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副将问: “主帅,要西进追击吗?” 李世绩摇摇头: “有被切断补给线的风险,不可擅自冒进。” “唉……遵令。” 在收到继续固守的命令以后,副将郁闷地退去。 “怎么这里也没有……” 李世绩纳闷地嘀咕着,拿起笔,在桌案摆着的地图上画了一个叉。 在凉州与甘州之间的草原戈壁,已经被李世绩画满了叉。 也就是说,两地之间完全没有突厥人的活动痕迹。 轰轰烈烈的新突厥,突然偃旗息鼓了。 几个月前,大约是入春时节突厥人,一路扩张到了凉州城下,在与唐军进行了几次小规模交火以后,突然毫无征兆地撤退了。 放弃了甘州和凉州之间的大片荒漠,转而固守甘州城。 游牧民族能守个鸡毛城……李世绩一开始没把他们当回事,派出了一支攻城部队去试试斤两。 结果,被多次截断后勤、陷入重围以后,那支前哨部队全须全尾地逃回了凉州。 是的,全须全尾。 这就让李世绩感到后背发凉了。 次次考满分不可怕,可怕的是次次都考九十九分。 突厥人为什么要放过唐军? 羞辱?戏弄?激怒?展示肌肉? 如果突厥人不再手下留情,而是全力进攻,李世绩能顶得住吗? 然后,李世绩就收到了长安的来信。 李治带来了爆炸性的消息—— 根据西州刺史郭孝恪的来信,这支异军突起的新突厥,其首脑可能就是失踪已久的皇帝陛下! 李治命令李世绩查明这消息的真实性,如果为真,即刻恭迎陛下回京。 李世绩恍然大悟。 如果是陛下,那就不奇怪了。 如果是陛下,那暴打唐军一顿再放走就很合乎逻辑了。 可为什么陛下不主动挑明身份,而非得使用这么迂回的套路,犹抱琵琶半遮面呢? 李世绩心中充满了疑惑,不敢怠慢,使尽浑身解数地试图与新突厥那边取得联络。 然而对于他抛出的橄榄枝,对面一概已读不回。既不进攻也不议和,对于来使,则一概在盛宴款待后礼送出境。 古怪的新突厥不承认也不否认,就这么一直吊着李世绩,拖了好几个月,拖到了夏天。 事已至此,李世绩越来越觉得,对面的可汗多半就是自家的那位“天可汗”。 否则新突厥何必摆出这么暧昧的态度? 这种若即若离的战略态势,是那些草原糙汉子能做得出来的吗? “可是陛下为什么一直不肯正面回应呢?” 李世绩百思不得其解。 就在这时,副将突然又冲进了营帐,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信笺: “大总管,新突厥来信!” “哦!” 李世绩心里一松,立刻站了起来。 接过信一看,里面只有短短一行字: “李世绩,朕夺下了大非川。” 李世绩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。 “是陛下吗?统领那些突厥人的真的是陛下吗?”副将满脸的期盼。 “呃……”李世绩也被搞糊涂了。 语气是陛下没错,可字迹不属于陛下,倒像是李承乾殿下代笔的,而信上所盖的印章倒是玉玺没错。 陛下为什么让太子代笔,是不屑还是不能?对面到底玩的是哪一出?“攻占大非川”又代表了什么含义呢? 李世绩越来越糊涂了,问: “就只有这封信?” “对面还送来了一些信物,您看。” 副将取出一个锦囊。 里面是一束触感顺滑毛发,不是人的。 而是某种牲畜…… “这是……牦牛的毛发?”李世绩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这缕毛发。 “牦牛生存在高地的草原,陛下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打到了大非川? “为什么,大非川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? “大非川,大非川……” 李世绩觉得答案呼之欲出,下意识地望向了桌上的地图,很快找到了大非川的位置。 大非川静静地躺在祁连山南的吐谷浑故地,位于青藏高原的东北边缘地带,距离吐蕃的都城逻裟尚远,倒是离东边的河湟谷地很近。 河湟谷地…… 李世绩顿时脸色大变: “陛下难道打算……” 河湟谷地,是大河与湟水共同的发源之地,土地肥沃、地势相对平坦,大唐鄯城(西宁市)便坐落其中。 从鄯城往南渡过大河,向东便是渭水,顺流而下便是京城长安。 去年文成公主进藏和亲,走的就是这条线。 反过来,青藏高原的武装力量当然也可以经由这片两河发源的峡谷之地,直捣长安! 而大非川,就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河湟谷地! “陛下绕过了凉州的数万精锐,要从高原直接攻打长安?!” (本章完)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