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………… 现在是秋冬季,燕山的气温已经降下来了。 不过李明一行无需冒着严寒翻越大山。 他们可以走东边的滨海古道(也就是后世的辽西走廊)。 通过临渝关(即山海关),就能进入辽东腹地。 因为现在气温低,燕山与渤海之间的滨海古道上,滩涂烂泥地已经冻硬了,可以供不拉重车的马队进出。 再过上几百年,待唐朝的这段温暖的间冰期结束,这条辽西走廊就将彻底从海底显现,让东北的各族老铁真正快乐起来。 但在海平面高企的唐朝时期,这条狭窄泥泞的古道还名不见经传。 西边是燕山脚下,连片光秃秃的地块中间,偶尔会冒出来几块金黄的农田。 东边则是茫茫渤海。 一派田园景象,平静而闲适。 清新的海风吹散了雾霾,让李明的脑子也欢快地运转起来。 如果自己推进一下历史的进程,用人类的鬼斧神工,在这里提前造一条永久的、能走大车的高速公路呢? 那么,来往辽东与内地的商旅队伍,就无需绕道崎岖的燕山山路了…… 问题是,改造烂泥地有没有可行性? 等土木老哥薛万彻回来后,要不问问他? “算了算了,我还是别大兴土木,当秦皇隋炀了。”李明冷静了一会,暂时打消了这个宏大的土木项目。 在唐朝给冻土修路,相当于在现代给太平洋加盖、给喜马拉雅装电梯——不太现实…… “快看!他们在干什么!” 崔挹惊愕地指着在山脚下耕作的农民。 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 这一嗓子,当场把苏定方给喊激灵了,警惕地拔出佩剑。 禁军也立刻紧张起来,握紧手里的马槊和弓弩。 “敌袭?” 刚刚还在抱怨啥活儿都干的李靖,也立即进入工作状态,准备带头冲锋。 军人们屏息凝神,仔仔细细地望向山脚下的农民,眼光似火。 可是一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,那些农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,真的只是农民而已。 “快看他们在收割什么!是稻子,稻米!” 崔挹小老弟终于把一句话喊完整了。 苏定方握剑的手微微颤抖,有一种照着小崔的脑壳就是一刀的冲动。 人家收个稻子,关你什么事? “辽东居然能种大米?我没有看错吧,这还是辽东吗?幽州北部的土地也种不了吧!” 崔挹无视军人们无语的目光,还在那儿激动地喊: “这不是只能种些小米高粱之类的吗?” 经他这么一提醒,大家才发现了不对。 按照原来的时间线,东北地区第一次出现水稻,还得等到一百多年后的渤海国时期。 “哦,那个啊?” 李明倒是对此见怪不怪,解释道: “我专门安排了几个生产大队,挑选了几块水热条件较好的地块,试种各种从内地带来的稻种。 “看来实验成功了,还真让他们找出了能在辽东正常生长的水稻品种。” 对于这回答,崔挹还是大为吃惊: “就下官所知,不断有先人挑选合适的稻种,在平州尝试种植水稻,可都没有成功。为什么殿下在平州仅仅一年就……” “当然是因为殿下乃气运之子,天命所归啊。”崔民干很丝滑地接过小侄子崔挹的话茬子,说话很是好听。 身为天下第一姓,老崔向来是很有傲气的。 何曾对别人如此低声下气? 连对皇帝本人,他也不曾如此阿谀奉承。 但今时不同往日。 在河北动乱、被迫离开河北的家乡以后,他们一家如浮萍一般,断了根儿了。 李明殿下就是他这一支崔氏的庇护者。 说难听一点,他差不多是将身家性命都交于了李明殿下之手。 虽然李明未必讲究这个,但是臣服的姿态还是得做的。 为了家族的存续,崔民干的身段也可以很柔软。 “那倒也不是。” 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李明挥了挥手,制止了老崔大唱赞歌的行为: “只是单纯的广撒网而已。” “广撒网?”两个崔一时没有听懂。 “水稻能否在辽东成活,一要看不同地形的水热环境,二要看粮种本身。”李明为两人答疑解惑: “所以我让他们收集了全国各地的粮种,在辽东的海边、山间等不同地区,都种了一遍,一个一个试。” 崔挹还听得半懂不懂,崔民干心算一番,有些发愣: “这一个个种子试过去,得要多大的地块,耗费多大的人力啊! “万一没有结果,可不是全年颗粒无收?” 李明点头表示赞同。 “是这样的,以空间换时间。” 他随意指了指身后: “我们沿着滨海道这一路走来,大多是寸草不生的空地,对吧?” “是哒。”旁听的几人点点头。 “那些其实都不是空地,而是失败了的试验田。” 李明轻描淡写地说道。 “啊?!”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,而有过实际执政经验的崔民干,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。 这一路走来,一望无际的荒地,居然全是所谓的“试验田”?! 成片成片的土地,全年没有一颗收成,就是为了试出,哪一种大米种子能够适应辽东的气候,可以在关外生长?! “看来这部分的实验比较成功,选拔出了能耐海边滩涂盐碱地的稻种。”长孙延附和着,简单地评价道。 此话一出,众人又是一惊。 “你是说……别的地方也这样,大量大量地撂荒?”李令的惊讶掩饰不住。 沿着海滨向东北延伸,这一连片没有产出的土地一望无际,已经够大够“浪费”了。 居然只是所有实验用土地中的一部分? “是的。”李明和长孙延异口同声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