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唉…… 房玄龄疲惫地坐车回府,到了家门口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 “相公。” 老管家早在门口恭候老主人多时。 “收拾收拾,准备走吧。”房玄龄透过车窗,有气无力地吩咐。 “走?去哪?” “去辽东。” “啊?” 房玄龄撂下一头雾水的老管家,下了车,拖着沉重的脚步,走进了府中。 如今的相府,非常冷清。 家中的老三房遗则,正在辽东每天996,忙得不亦乐乎,连家书都来不及写几封。 老大房遗直和老二房遗爱,这对为了继承权而从小吵到大的活宝,则都在今年各自成了家,搬离了相府。 少了这对冤家,房玄龄一下子还真不习惯。 “辽东好哇……至少还能看望看望三郎。” 房玄龄安慰着自己,心怀惆怅地抚摸着家里的柱子,视线在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间流连忘返。 陛下说得对,人一旦上了年纪啊,就容易念旧。 “带上家人一起去辽东……么?不不,我老头一人过去足矣。” 房玄龄苦笑着自言自语道。 遭不住李明殿下的软磨硬泡,老房还是答应远赴东北“主持工作”了。 但只去他一个,房遗爱和房遗直不去。 这并不是因为辽东太偏,两个儿子割舍不下长安的灯红酒绿什么的。 而是因为,他俩的政治立场和老爹相左—— 房遗直是晋王李治一党的,而房遗爱则站在魏王李泰这一边。 倒不是房玄龄也在学诸葛家族或者长孙家族,为了保存房家屹立不倒,而多头下注什么的。 老房对李明的忠臣还是很足的。 说来惭愧,这位为君主管理全天下的名臣,却管不好自己两个叛逆期的儿子。 房遗爱是因为老爹不肯把家族继承权给他,和老爹怄气,加入了敌对的李泰阵营。 而房遗直则本着“房遗爱做啥我反对啥”的原则,又被长孙无忌的甜言蜜语一通忽悠,加入了和两方都不靠的李治派系。 得亏两个儿子今年都搬走了,不然家里天天上演三国。 而这两个不肖子的政治立场,李明殿下自然是知情的。 只是当做不知道,从来不在老房面前提起。 一如在对待长孙延时,李明完全不在乎他的长孙家族背景一样。 既不对他区别对待,也不要求他探查自己阿翁的机密。 “不逼手下在忠诚和家人之间选边站……么?” 房玄龄喃喃道。 对于李明殿下的大度,他还是很感激的。 如果真让他在房遗直、房遗爱和李明之间二选一,那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…… “罢,罢!儿孙自有儿孙福,那俩不肖子愿意一条路走到黑,就随他们去吧。” 房玄龄苦笑着摇头,似是要将多愁善感从脑子里甩出去。 “高句丽…… “没想到我在汉地勤勤恳恳一辈子,都一大把年纪了,晚年却要治理化外之地。 “那位殿下真是乱来啊……” 老房的眼睛里,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期望。 ………… 北方的化外之地。 阴山。 这片山区海拔不高,但山峰、丘陵、盆地密布,地形十分复杂。 作为鬼方、匈奴、鲜卑、突厥、回鹘等游牧民族的“刷怪笼”,这片地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。 定襄城之北、阴山之南。 山顶上,大唐皇帝的营帐。 深秋时节,北风呼啸,冷得哈出的气仿佛都能结冰。 皇帝的贴身亲卫百骑,全身披甲,蓄势待发,冰凉的铁片上附着一层白霜。 “禀报陛下,薛延陀主力已到达阴山碛口。”侦察兵回报道。 李承乾坐在胡凳上,凝重的面色立刻松弛下来: “父亲料事如神,铁勒人果然会走那个口子。” “天冷了,阴山也就那么几个口子可以容大队人马通过。” 李世民在火盆旁搓着手。 侦查,是他打胜仗的诀窍。 在突厥盟友不靠谱的情况下,他硬是靠防守反击,摸出了敌方主力的大致范围,针对性地加强了阴山地区的侦查力度。 果然,抓住了薛延陀真珠可汗的核心部落。 阴山再浩瀚,几十万人大部落的踪迹,也不是轻易能掩盖的。 尤其在这天寒地冻的深秋,铁勒主力的活动范围进一步被压缩的时节。 而在一汉抵十胡的带唐,抓住敌主力,差不多就等于胜利了一大半了。 不过李世民丝毫没有松懈,面色不变地问: “李世绩的部队呢?” “李总管的主攻部队正在前往预定地点设伏,侯将军的策应部队、薛将军的预备队也即将就位。” 李承乾熟练地说道: “室韦部落已经提前到达预定地点,只待我军主力全部准备就绪,便可发起全面进攻。” “嗯。”李世民简短地点点头。 突厥人在南、室韦人在东,两面佯攻,诱出薛延陀主力,再由唐军占住阴山隘口,来个关门打狗。 这是此次战役的基本方略。 当然这是上策,战场高度混沌,不可能事事顺遂。 要留有余量,考虑各种难以预料的情况。 此计之中,最大的风险莫过于铁勒人不咬饵,主力龟缩不出。 这也不打紧,李世民已经在排兵布阵上留了后手。 薛万彻的预备队向后一截,侯君集骚扰侧翼,李世绩从伏击变成主攻,加上突厥和室韦联军,照样能硬吃了薛延陀。 唐军怎么打怎么有。 归根结底,还是因为薛延陀手贱,十几次骚扰,暴露了自己的行踪。 还是在“碛口”这个东突厥当年吃过大亏的地方。 不把真珠可汗的腿打折了,都对不起长安舞王颉利可汗的在天之灵。 “陛下,臣这就回部落领兵了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