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李世民正双手背在身后,抬头看着墙上的地图,给儿子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。 “你来了?阿娘与姨娘们可还好?” “还好,大家都缓过来了,只是不免还有些悲伤。”李明语气沉重地回答。 “大家都觉得这是一场事故。” 李世民沉吟片刻,猛然转过身,直视李明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: “我觉得不是。” 李明的小心脏一下子悬了起来。 我去,该不会…… “从九成宫之变开始,这一系列事件显然都是一脉相承的,目标就是我大唐的皇室!” 李世民声音低沉,饱含怒意,仿佛一头保护领地的雄狮,低声咆哮道: “那些蛮夷,难道以为通过这种卑鄙无耻的小动作,就能迫使我大唐停下扩张的脚步么!” 咦? 李明一愣,脑子里闪过一万个细节,立刻顺着李世民的思路进言道: “阿爷英明!我觉得,薛延陀有重大作案嫌疑!” 出事的当天晚上,皇帝陛下就怀疑这件事是薛延陀主使的。 刚进书房的时候,皇帝陛下又在凝视着薛延陀汗国的地图。 作为大唐头号带忠臣,节度使怎么能不紧跟领导脚步,把这口锅往铁勒蛮子头上甩呢! 哀兵必胜,一层层buff迭下来,天兵必定势如破竹,一举荡平北方草原! “好!吾儿果然有见地!” 李世民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,随即下达了口谕: “此案件,就由你来牵头主查,内侍省、大理寺和刑部配合。” 果然,还是只有李明才能正确领会自己的意图啊!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,那就管他三七二十一,先把脏水往预定敌人的脑袋上泼。 如果薛延陀有罪,皆大欢喜。 倘若最后查出来,凶嫌另有其人,那再把无罪判决烧给真珠可汗吧。 政治就是这样,要善于吃人血馒头—— 也就是说,为了达到政治目的,需要不断地发现和制造借口。 既要师出有名,又要不顾一切地达到自己的目的。 很显然,不论是李明还是他老爹,都是这门艺术的个中好手。 “儿臣……领旨。” 李明深深地松了口气,连用词都客气了不少: “儿臣一定坐实薛延陀的罪行。” 让耗子来查猫,这简直太可以了。 李世民摆了摆手,制止了儿子的极端忠君行为: “那倒也不必,一切以事实为准绳。 “薛延陀的锅……罪责,是必然会落实到他们头上的。” 他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地图,继续说道: “但这起案件不仅仅是政治操弄,案情本身关乎宫廷安全,同样非同小可。 “如果查实了薛延陀的罪责,那他们在宫中一定有内应,你必须将从犯也揪出来,绳之以法!” 李明当然是满口答应: “好的没问题!” 谁敢在朝中和我作对,谁就是从犯!……李明几乎发出了大奸臣的桀桀坏笑。 李世民这才放心地轻叹一口气,亲昵地拍拍李明的肩膀: “你办事,我放心。” 李明的嘴角几乎勾勒出一个夸张的弧度。 不行,忍住,还不能笑…… 计划通! 武媚娘、王氏,碍事的家伙都全部消失了。 李二这二货又把这起案子的主导权交到了我手里! 加上主查刺杀案的房玄龄,也是我的人! 接下来,朝廷里的衣冠禽兽们不管怎么样都会完完全全听我摆布! 照这个样子,支配朝堂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! 我将成为新大唐的话事人! “阿爷……”李明艰难地控制着笑意,导致声音有些颤抖。 李世民以为孩子同时失去了两个姨娘,悲伤得快哭了,却又不得不强装坚强,不由得心疼地摸摸他的小脑袋,慈祥地问: “怎么了?” “阿爷……我能参加武姨娘的葬礼吗?”李明脸上写满了悲伤。 一位五品才人逝世,一般来说,皇子是不便出席葬礼的。 李世民感到更心疼了,温柔地说: “可以。送从小照顾你的姨娘最后一程?” 李明点点头。 顺便确认一下她有没有死透……李明在心里补充一句。 ………… 武媚娘的生父武士彟只是个商人,在星光灿烂的后宫只能算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卡拉米。 因此,武媚娘的葬礼一切从简。 棺材里一装,钉子一钉,就算盖棺定论了。 在感业寺停灵三日,即可出殡,陪葬昭陵。 这一路都是皇家禁地,在守卫日趋严厉的当下,武媚娘的家人们无法出席送她最后一程。 因此,葬礼上除了李明这个小毛孩,就只有后宫嫔妃和皇太妃们出席,来送送这位前同事了。 陛下因为政事繁忙,只是匆匆露了个脸,就又回去上班了。 葬仪虽然从简,但那是按照皇家的标准。 其实一点也不“简”,各种祭祀奠仪非常繁杂,过程冗长。 但因为唐朝的习俗原因,并没有什么“遗体告别”环节。 没法再次目睹这个老对头的凄惨死相,李明还是有点小遗憾的,觉得这趟白来了。 “谅她也不会揭棺而起,这又不是玄幻。 “很好,虽然我触怒皇兄、削弱门阀、触犯地主、剥削蛮夷,给自己招了一屁股死敌。 “但至少武媚娘这道关,我算是过了。” 葬礼结束,李明心安理得地回到了家。 接下去的几天,朝堂再次掀起了一股党同伐异的妖风邪气。 十四奸党的边缘人物孙伏伽、刘德全,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,不停地上蹿下跳,和奸臣房玄龄等互为配合。 在奸党的倒行逆施之下,朝廷因四子争储而造成的动荡,进一步……得到了缓解。 因为势力格局在加速整合,力量进一步向辽东节度使集中。 争储的形势,正在渐渐稳定下来。 ………… 武媚娘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噩梦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