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 李世民沉声询问李明。 支走了所有外人以后,书房里只有父子两人,他也不必再摆出凄凄惨惨戚戚的怨妇模样了。 谁特么敢动老子的崽子……帝王心中涌动着无与伦比的愤怒。 但房间里淡淡残留的、独属于文德皇后的脂粉气息,让他躁动的心脏又沉静了下来。 “情况大致是这么个情况。” 李明也一把抹去了骇怕和悲戚的神色,冷静地开始了吟唱: “我们要通盘考虑、综合分析,摈弃一切主观的、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,秉持一个开放的心态,客观看待这起事件的正反两面。 “我们要抓住主要矛盾,同时又必须注意到,世间万物是普遍联系的。从最纯粹的利益角度出发,同时将现今讨论最激烈的议题纳入考虑范围。 “在进行辨证的、开放的、纯理性的思考后,我们不难推导出,此事件的真正推手,有较高概率与受害者、也就是我本人,存在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。” 李世民眉头一皱,从一堆车轱辘话里提取出了关键信息: “你是说,与你竞争的大郎、四郎、和九郎三位哥哥,最有可能是此次事件的背后主谋?” 李承乾排老大,李泰老四,李治老九,因此也可以用家中的排行称呼他们。 李世民是身经百战了,朝廷的哪篇官样文章他没读过?老油条房玄龄说话比李明油多了,他俩谈笑风生。 因此,老李一听就听出了李明这厮的弦外之音。 李明立刻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: “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,但如果阿爷你要这么想,那我也没有办法。” 小孩子才摆事实讲道理,成年人都是屁股决定脑袋的。 李明也不知道这次暗杀是怎么一回事。 但抛开事实不谈,先把脏水往他的三位皇兄兼政敌脑袋上泼,肯定没错。 当然了,泼脏水也是有技巧的。 直接指名道姓地抹黑兄弟,那是初版五姨娘行为,连现如今龙场悟道的武媚娘都不屑使用。 这是会被最重视“兄友弟恭”的李世民唾弃的。 所以,说一堆貌似公允的废话,让聪明的李世民自己往这个方面去猜,是最佳选择。 “你踏马,让你抖机灵!” 李世民的暴脾气噌地就上来了,赏了李明一颗爆栗。 你急了你急了,说明你上心了……奸计得逞的李明睁大了清澈的双眼,无辜地揉着自己的脑壳。 管他这起暗杀的真相到底为何,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操弄起来,为自己挣得最大的政治利益。 我自己的人血馒头,我自己先恰。 “咳咳。”李世民干咳两声,把被这小子故意遛脱缰的话题再重新牵扯回来: “我问你的是,这次事件的经过到底是什么。 “不需要你添加事实以外的陈述。” 李明的表情重新严肃起来,道: “正如我刚才所说,这起事件就是针对我的暗杀阴谋。 “两名刺客的目标是我,即使我与尉迟循毓分头行动后,他俩也一直追着我不放,誓要置我于死地。 “当时虽然还早,但也是有几个行人的,都可以为我作证。” 李世民沉默不语,神色阴晴不定。 这一席证词,与方才尉迟循毓等三人的陈情完全一致,可以互相印证。 事情经过基本确凿。 而对此案件有属地管辖权的长安县,也在第一时间向宫里呈上了第一份汇报。 两名凶徒所用的刀剑、箭矢,均淬有剧毒,见血封喉。 这就是奔着弄死李明去的。 要不是侥幸撞上了薛万彻、契苾何力两员大将,两个孩子还真未必能逃脱魔爪。 所以,就算李明刚才不提。 李世民也很难不把这起暗杀案,与最近愈演愈烈的争储一事相联系起来。 “两名凶徒呢?” “自知杀不掉我后,流窜到永安渠边,自尽了。”李明苦笑地摊着手说: “他俩死前以剑毁容,也没有携带任何可以指示身份的物件,身份不明。 “只能根据鼻梁骨等特征,大概辨认出是突厥人或者铁勒人。” 连死都不怕,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刺客了。 这明显是某人或某势力豢养的死士。 而且这支势力的能量不小。 因此,基本可以确定,确实是有一支、或有几支强大的势力,以李明的生命为目标,筹划了此次事件。 而且不是一时兴起,而是早有谋划的。 这又让李明对三位哥哥的怀疑合理了几分。 “你……” 李世民忽然有些晕眩,定了定神,尽量做出一个安抚的微笑: “你不必担心,我会给你调拨护卫,明里暗中的都有。 “当然,你自己往后的行径也要多加注意,别像个平民似的,以身犯险,只身一人四处乱窜。” 李明立刻装起了可怜: “罪魁祸首一日不绳之以法,孩儿我一日不得安眠呀~” 李世民觉得这诉求简单得简直可笑: “不需要你操多余的心,这起案件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。” 皇子被暗杀,这起天字头的大案必然详查。 难道还会就这么算了不成? 这话题有什么特地提一嘴的必要吗? 李明却抱起了胳膊,对皇帝的承诺持保留意见,眼睛里充满了不信任: “你连自己差点被暗杀都查不清楚,还得我去九成宫替你擦屁股。 “这次我怎么信得过你?” “你……!”李世民气血上涌,下意识地又要敲李明的沙罐。 但再一细想,他握紧的拳头又松弛了下去。 因为,这小子说得还真没错! 毒酒弑君案和毒杀李孝恭案,还真是这小子最后查出来的! “那你想要如何?” 李世民冷静了下来,问道。 第(1/3)页